第一卷 吸血鬼之争 第三章 杉木镇
杉木镇位于格罗瑞亚帝国的南部，是尼奥·霍蕾斯子爵的地盘。 霍蕾斯子爵也是琦法他们这次任务的委托人。 杉木镇位处南方，气候湿润，非常适合杉木的长成，而杉木又是极为出色的木材，于是这里的居民大量的种植杉木，杉木镇也是由此得名。 “等我退休了，就在这儿当个木匠。” 自从来到杉木镇，柯尔特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没办法，杉木镇的居民靠着杉木已经更贵的红杉木已经基本实现了全民小康，这比猎魔人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时刻受到生命威胁的生活好了太多了。 就连初出茅庐的琦法都有些动心。 如果不是因为不会木工，如果不是因为人类对猎魔人的敌视，他可能真的会留在这里。 “该死，一个人要八个太阳，太贵了。” 柯尔特刚出旅店就开始嘟囔。 杉木镇的环境优美，气候也很舒适，所以经常会有旅人来到这里，这让本就小康的小镇更加富裕。 也因此，杉木镇的旅馆环境都非常好，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但是，八个太阳一晚也比其他村镇的旅店贵出了将近一倍。 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是杉木镇的旅馆对自己的住宿环境充满自信，另一个就是，他们是猎魔人。 “肮脏的猎魔人会把各种各样的污秽带进我的店里，等他们走了我得整套换新，甚至要去找牧师买点圣水。” 基于这样的理由，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在帮子爵做事，旅店的老板敢直接要一个龙纹币。 摸了摸钱袋子里那点可怜的积蓄，琦法为难道：“我没钱。” 柯尔特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没钱，我也没有。” 阿克尔虽然没有表示，但估计也不富裕。 “我开始后悔卖掉那条舌头了。” 柯尔特说的是那只吸血鬼的舌头。 “把它做成吸血鬼药剂，起码能卖十个龙纹币。” “别傻了柯尔特，”阿克尔即使打破了他的幻想，“我们的材料不够，即便够你打算卖给谁？” 魔药这玩意儿，是只有猎魔人才敢喝的危险物品。 “嘿，我可以卖个那个该死的医师。”柯尔特恶狠狠的说：“等他失控变成了吸血鬼，我们就可以活捉他，然后交差。” 魔药在增强体魄的同时也有着令服用者失控变成怪物的风险，这就是为什么只有猎魔人敢喝：他们从小就在接受这方面的训练。 “走吧，或许我们该吃点东西，然后去下个镇子，那里或许有便宜点的住所。” 阿克尔招呼两人离开。 马车在到达杉木镇后就被归还了。琦法醒了，有自己行动的能力，那就不再需要这种昂贵且没有必要的工具了。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琦法突然停了下来 “等，等等。” “小鬼，你又怎么了？”柯尔特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阿克尔没有说话，但也是疑惑地看着他。 “这里，有点眼熟。”琦法抬起手，指着位于右侧的石路。 “眼熟？”柯尔特走了过来，“你来过这儿？” “不，我只是见过。” 阿克尔也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见过？你在什么时候见过？在哪？” “就在刚刚。” “刚刚？”柯尔特一脸的不耐烦。 刚刚他们不是在一起吗？他怎么没看见？ “在梦里。”琦法补充道。 “梦里？”柯尔特刚想说他睡糊涂了，但却被阿克尔拦了下来。随后，柯尔特也想到了什么：这小子，被吸血鬼咬了。 吸血鬼诞生于红月，或者叫血月。被这种生物咬伤绝不是简单的包扎就能处理好的。 想传，被吸血鬼咬伤的人会被控制神志，变成吸血鬼的奴隶。即便这传闻是假的，但那些家伙从来不刷牙，谁能知道它们的齿缝里都藏着些什么？ 每当想到有无数女孩幻想着被这种东西吸血，接吻，甚至上床的时候，柯尔特都有种想吐的感觉。 所以他们才会在琦法被咬伤后特意去找了医师。 “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儿。” 阿克尔和特尔课对视了一眼，随后继续问道：“然后呢？” 琦法闭上眼努力回想着梦中的事情：“我梦见她从这里走过去，走到了一条小溪边。” 恰好，一个扛着木头的人经过，柯尔特便顺势问道：“嘿兄弟，从这条路过去有什么？” “这里？这里过去只有一条小溪，但那里的鱼都很小，要抓鱼的话我不建议你去。” “哦，好的，谢谢。” 打发走了路人，柯尔特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她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高个子，穿着斗篷的人。再然后……再然后我，我想不起来了。” 琦法有些痛苦的捂住额头。 “走，”阿克尔和柯尔特交换了眼神，“我们去看看。” 琦法跟在后面，但他走的很慢。 他确信这是他第一次来杉木镇，第一次走着条路，但他就是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好像这条路他从小就在走，走了几百遍，几千遍。 突然他眼前的世界变了，还是同样的路，但金色的阳光却被绯红的月色替代，脚下的路冰冷刺骨，他就像赤着脚踩在冰堆上一样。 只是一瞬，立刻又恢复了正常。金灿灿的阳光撒在路上，暖和的温度透过鞋底传递到了脚心。 “怎么了？”察觉到异常的阿克尔问道。 “没，没事。”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前方潺潺的溪水声。 “居然真的有条小溪。”柯尔特喃喃道。 就是这里！ 强烈的熟悉感来袭，他一定在哪见过这里。 他跑了起来，阿克尔和柯尔特也立刻跟了上来。 到了小溪边，那种熟悉感变得更加强烈。 我想起来了，穿着白色睡裙的小女孩，黑色斗篷的男人。 男人？我怎么知道是男人？我知道他，我一定在哪见过他。 梦！对，是梦里。在梦里，他们，他们…… 琦法顺着溪流看去。 对，他们去了那边。 琦法再次开始狂奔，虽然速度很快，但还好跟着他的是两个身强力壮的猎魔人。 很快，一块儿大石头进入了视线。 对，没错，就是这儿，他们到了这儿！再然后，他们…… 琦法突然停在了石头的跟前，他想起来了。梦境里的东西他都想起来了！这里就是吸血鬼转化仪式的现场。 随后赶到的阿克尔和柯尔特见琦法停在那里不动，他们便也放缓了速度。 “小子，你——” 柯尔特刚要开口，却在看了眼前的石头一眼后怔住了。 “乖乖，这……” 巨大的石头上，已经变成黑色的血液仍旧招来不少苍蝇。 为了看的清楚，阿克尔和柯尔特走到了石头上面，看到了吸血鬼的转化魔法阵。 抬头看向对方，他们同时看到了不可置信以及恐惧。 这可是会魔法的吸血鬼——高阶吸血鬼。 因为太过震惊，所以他没有注意到站在下面的琦法，他的眼中此时正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阿克尔深吸一口气：“柯尔特，我们得在杉木镇多留一会儿了。” 柯尔特点了点头：“看来今晚只能睡在野外，或者马棚了。” 远处的丛林里，一只足有半米高的巨大的蝙蝠歪歪扭扭的穿梭在其中。 现在还是白天，本不应该是蝙蝠这种夜行生物的活动时间。 它似乎在寻找这什么，一边飞一边转动毛茸茸的脑袋。 忽的，它看到了地上被琦法杀死的吸血鬼的尸体。 它急忙飞了下来，在快落地的时候褪去了全身的毛发，延展出人类般的四肢，浑身肌肤洁白如玉。 从胸前的两个隆起之物来看，应该是一位女性。 颤巍巍的抱起被扒光牙齿，抽掉舌头的小吸血鬼的尸体，端详了一会儿确认它已经没有了生命。 “啊——” 女性吸血鬼的嘴里发出尖锐，刺耳，又带有痛苦的叫声，树上的鸟儿没能飞走，鲜血从它们的眼睛里、耳朵里已经鸟喙里流出来，纷纷跌落枝头。 一时间，无数鸟类的尸体从树上跌落，像是在下雨。 两行血泪从女性吸血鬼的眼角流出，痛苦的抱着小吸血鬼的尸体。 再抬头，一双眼睛亮起猩红的血光，直直地看向杉木镇的方向。 一起身又变成巨大的蝙蝠，离开丛林朝着杉木镇飞去。 “打听到了，有两个人。” 三个猎魔人此时正坐在店里，一人那这一根黑面包，面前放着一碗热腾腾的蘑菇汤。 黑面包是最常见的平民视频，便宜，耐储存还管饱，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有一口好牙。 通常，人们会有热水或者热汤将它泡软，然后再食用。 柯尔特喝了一口蘑菇汤满足的说道：“幸好我们卖了哪条舌头，不然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不是蘑菇汤，而是一碗白开水。” 刚刚是谁说后悔卖掉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论，琦法理智的选择了闭嘴。 在啃下一口黑面包后柯尔特继续说：“两个人，是一对母女，母亲三个月前失踪，女儿在一个月前失踪。” “一个月前？情报里我们遇到的那只也是一个月前出现的。”琦法不想硬啃，他将黑面包掰碎泡进了汤里。 “没错，大概率就是我们遇到的那只。” 柯尔特的面包已经吃完了，端起还满着的蘑菇汤喝了一口，随后问道：“那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琦法好奇的看来他一眼。什么时候吃完的？ “本来还有个男人，可惜已经死了。” “死了？” “对，听说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又连番受到了妻子和女儿失踪的打击，上个礼拜在床上没了。” “尸体呢？”琦法有些担心。 在红月的笼罩下，如果尸体处理不当，很有可能会变成尸鬼。 “不用你操心，”柯尔特喝完了蘑菇汤，但黑面包还剩下三分之一“这儿的人没那么笨，尸体被装在结实的棺材里，心脏上还钉了根木钉。” 阿克尔放下了碗，里面一滴汤汁都没有了。 “我觉得这事不简单，再调查一下，必要的话或许需要尼奥子爵的帮助。” “我也觉得不简单，但我觉得，我们可能来不及找子爵帮忙了。” 柯尔特将最后一点黑面包塞进嘴里，边咀嚼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