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吸血鬼之争 第九章 切磋而已
光辉圣堂，骑士们的寝室外。 身为骑士长，秉承着要和共患难共富贵的原则，特意搬来和骑士们居住在一起。只是骑士长的房间在最上层，那里是什么样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寝室外的猎魔人们为了不让自己像被罚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惬意一点。 阿克尔双手抱在胸前，斜靠在墙壁的阴影里——这个时间段阴影并不会多，但总是有的——右脚搭在左脚上，淡淡的注视着训练场上的骑士们。 柯尔特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看着大热天仍然穿着训练用盔甲的骑士们，心里想道：他们不热吗？ 琦法看看阿克尔，又看看柯尔特，最后选择模仿阿克尔，也斜靠在墙上，但双手只是插在兜里，右脚也没有搭在左脚上，而是落在稍后些的位置，好让膝盖拱起来。 看着训练场上清一色的金发，琦法不免陷入了疑惑：难道光辉圣堂挑选骑士的准则之一就是发色？ 此时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骑士们的训练也已经接近尾声，出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骑士都已经歇息下来了。 他们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些吵闹。期间还不时会有人看向猎魔人这边。 这让琦法感到很不舒服。 突然，人群中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骑士走了出来，走到存放练习用的木剑的桶前。经过挑选，他抽出了一把握感最舒适的。 琦法表示疑惑，不是刚把剑放进去吗？为什么又拿出来？这是要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但琦法隐约也能猜到些。 果然，年轻的骑士随手将桶中一柄木剑挑起，直抛向阿克尔。 阿克尔随手一接，准确的握住木剑的剑柄。 年轻的骑士持剑而立，伸出右手对着阿克尔勾了勾。 这已经可以看做是在挑衅了。 阿克尔没有理会，随手把木剑丢给了一旁的琦法。年轻骑士的目光，也随着木剑落在了琦法的手上。 在看到接剑的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后，年轻的骑士立刻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这是被小看了啊！看来这位骑士对自己的实力相当的自信。 琦法挑眉，握着木剑缓缓走出墙角的阴影。 “光辉骑士卡尔，请指教，猎魔人。” 年轻的骑士率先介绍道自己。虽然脸上仍然挂着轻蔑，但基本的礼仪仍然会遵守。 该说不愧是骑士吗？ 琦法一边想一边说道：“猎魔人，琦法。” 刚才还在交谈的骑士们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琦法与卡尔身上。 先有动作的是卡尔，他向前踏出一步，同时以极快地速度让木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 这一剑很快，足以看出他的基础十分扎实。 琦法没有慌张，略微倾斜着剑身格挡，好让卡尔的剑顺着剑身划过。但预想中的失衡并没有出现。 卡尔及时止住了前进，同时转身挥砍，却轻易地被琦法挡住。 当意识到眼前的同龄人也是用剑好手后，卡尔立刻重视了起来。 急忙后撤一步，企图将身形摆正，但猎魔人的训练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见卡尔后撤，琦法立刻跟上，而且幅度极大，几乎要和卡尔贴在一起。 距离太近，卡尔立刻失去了挥剑的空间，很显然，他没有经历过这种局面，年轻的骑士终究是产生了慌乱。 这正是琦法要的效果。 左手迅速扣住卡尔的喉咙，用力一推，还没来得及站稳的卡尔，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骑士立刻发出一阵嘘声。 “卡尔，你不是说自己说同龄人中最强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倒下了？” “卡尔，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和哪个姑娘太用力，今天有些腿软？” “卡尔，这样的表现可得不到索菲莉小姐的亲赖啊。” 各种戏谑的声音响起，坐在地上的卡尔立刻涨红了脸。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结果。 自己明明13岁就开始接受训练，到16岁与其他同龄人一起接受骑士训练时，自己已经强过了所有人。但即便是这样，每天的训练自己也没有丝毫的放松，而且比所有人都更加刻苦，更加努力。 可为什么会这样？ 卡尔听说过猎魔人很强，所以在见到了三名猎魔人后他才会想要看看，猎魔人究竟有多强。 平日里训练积累的傲气让他不屑于向同龄的琦法挑战，他认为这是在欺负人。 而且，挑战的是年长的阿克尔的话，即使输了也不算丢人，至少年龄上的差距是一目了然的。 所以，在阿克尔将剑丢给琦法的时候，卡尔才会表现的如此不满。 卡尔虽然知道猎魔人很强，可是，他并不够了解猎魔人。 猎魔人接受格斗训练的平均年龄，在七岁。 每一个受训的孩子都是失去了父母的孤儿，托了连年战争的福，这样的孩子并不少。 他们被带回猎魔人学院后，会先被养育一段时间，期间每天都会用猎魔人专用的魔药寖泡身体。 这能让他们的骨骼和肌肉发育得更快，也能让他们比普通人更适应魔药。 到了受训的年龄，所有的孩子都会一同学习包括剑术、潜行、暗杀、攀岩等一系列的技能，直到他十六岁成年为止。 那一天，学院的教师们会抓来一只活生生的魔物，成年的猎魔人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对一地杀死魔物。 如果通过，他将进入下一阶段，学习魔药的炼制以及魔物鉴定等必备知识。如果失败，那他就再也不需要，也没有办法再学习了。 毕竟，魔物的肚子里是没有老师以及学校的。 琦法伸出手，想把坐在地上的科二拉起来，但对方却并不领情。 自己翻了个身站起来，拍掉屁股上的灰尘后对琦法说道：“刚才不算，我没准备好，再来！” 琦法无所谓地怂怂肩。 看到卡尔的时候琦法就知道，他不是轻易会认输的类型。 第二回合开始。 这次卡尔没有冒进，而是使用幅度不大的劈砍以及突刺进行试探。 琦法没有大意，猎魔人的教条时刻告诫着他：大意是死亡最喜爱的珍馐。 他突然发难，木剑从右边砍向卡尔，意图砍断卡尔的脖子。 卡尔急忙立起木剑格挡。但琦法的剑却像个害羞的姑娘，刚一接触便立刻撤走。卡尔意识到了不妙。 持剑的右手绕至后腰，将木剑交接给早已在此等待的左手，随后左手从腰后探出，剑尖直指卡尔右边的胸甲。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而且极其迅速。木剑的剑尖刺中卡尔时，他立在左侧的剑才只收回一半。 啪的一声，卡尔后退了三步终于还是没能稳住平衡，又跌坐在了地上。 “你……” 他下意识的想要指责琦法，但又想不出该指责对方什么。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只是恼羞成怒，于是更加愤怒。 “再来！” 卡尔不服输的起身，指着琦法的木剑因为愤怒而出现了抖动。 他的心已经乱了。 看出这点的琦法明白，再打下去就要超出切磋的界线了。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何况这里还是光辉圣堂的大本营，在这里和一位优秀的年轻骑士交恶，并不是什么好事。 琦法希望他的同伴能阻止他，可惜，卡尔的同伴们令他失望了！ “哈哈哈，卡尔，算了吧，你打不过人家的！” “你还看不出来吗？人家让着你呢，算了吧，别丢人了。” “你们这话说的我可就不同意了，卡尔可是我们这儿最厉害的，怎么会打不过区区猎魔人呢？大意，肯定是大意！” “没错，我也觉得，大意，肯定是大意，嗯，连着两次大意。” 卡尔用余光扫过说话的人，都是曾经被他打败过的人。卡尔知道他们非常乐意看到自己出丑，所以自己就更不能出丑了！ 举起木剑，大喊着朝琦法劈了下去。 琦法横剑格挡，感受到剑上传来的，远超出切磋程度的力量。 他早料想过会出现这种局面，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出现。视线扫过围观的骑士们，琦法在心中暗骂：都是托你们的福！ “你在看哪？” 琦法没想到，自己简单的扫视动作被卡尔捕捉到了，这又进一步刺激了卡尔。 “你在轻视我吗？” 剑上传来的力量再次增大，卡尔的脸也越贴越近。琦法毫无遮拦地看到了卡尔眼中似要吞噬自己的怒火。 接下来该怎么办？ 琦法有些为难了。 如果再次击倒他，毫无疑问，那肯定还再次助长他的怒火。如果放水输掉，以卡尔目前的状态，未必还能做到手下留情，伤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最后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一直和他耗着，直耗到有人制止，或者卡尔累趴下为止。但琦法并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精力与时间。 正在思考，琦法突感手上传来的力度变轻。 这可不是好事，缩回拳头并不意味着收手，大多情况下，这是为了让下一拳更有力道。 果然，很快又是一剑当头劈下。琦法没有硬接，旋身避开。 “瞧瞧卡尔，你已经饿得眼花了，连砍都砍不中。” 琦法此时无比想把这帮人的嘴巴缝上。 “懦夫，别躲！” 骑士的意志力这么脆弱吗？ 看着近乎发狂的卡尔，琦法霎时觉得，自己高看了骑士了。 在他以为情况已经不能更加糟糕的时候，更糟糕的情景出现了。 卡尔的剑上突然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太阳圣火。 太阳圣火可以说是光辉圣堂的看家本领，每一个进入圣堂的骑士都会使用。它是吸血鬼、尸鬼、幽灵等魔物的天敌。 天敌意味着威胁，而生物在面对威胁的时候，都会本能的进行反抗。 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木剑刚一靠近，琦法的眼中瞬间亮起猩红的血光。 琦法握紧木剑，以左脚为轴，飞速的旋身一周，右手的木剑如同鞭子一般抽向靠近的卡尔。 在惯性地加持下，琦法这一剑的力道极大，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木剑轻易从卡尔手中脱离，高高飞起。 也正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