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篇：孤立無援

    「有啥好看的啊，那出入口連道門都沒有豈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出？我不准，就算妳人高馬大又身強體健，人家拿刀我不信妳沒事。」何之昀說。

    「台灣很安全不會那麼誇張好不好？」

    「就是因為台灣很安全才讓人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了，這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妳又年輕又漂亮的，要我讓妳住這種地方妳當我傻子啊！」

    「但我們還是先上去看看啊，若其實是很不錯的，安全問題可以另想方設法啊，把錢花在這上面也比花在租那種貴死人的房子好…」

    「至少那些宿舍都有管理員。」

    「我就強壯得可以是管理員。」她噗叱了出來白我一眼。「好嘛~之昀~我想上去看一下嘛~」免費的說啥都要看一下我才肯死心。

    她歪了嘴巴無奈的只好跟著我過去，走上樓時一直碎念著：「這舊商圈超像我們早年的小鎮…妳可曉得在我跟妳還沒出世前我們小鎮有多亂嗎？我聽妳外公說連警察都沒一個好東西…我就擔心這種舊商圈會留著一些亡命之徒，因為這種地方的地價都很便宜……」

    我只能隨便聽聽，不是我嫌她嘮叨，而是其實我們小鎮也只有鎮中心會比較守秩序點，因為那邊人口比較密集所以警力也會集中在那，像鎮中心外到小鎮邊緣還是有點亂七八糟好嗎？沒在規劃也棄著不管了，我們的小酒館是在中間地帶因此安全秩序也是很中間，可若飄仔住的那邊街上一堆渾小子遊蕩、鬧事。

    再說外公那年代的台灣本來就很亂…現在台灣人有修養多了，至少這樓破舊歸破舊可倒沒有啥垃圾。不過上了二樓我們發現到要再上樓時就有鐵門擋了，我疑惑的看著鐵門為什麼會設置在這，何之昀說：「可能因為一、二樓本就是要給人營業用的因此就沒設門了吧。」還有一點我覺得不必擔心太多的是一樓其實是便利超商。

    不過看到進去咖啡廳的出入口時何之昀似乎有小小放心點，畢竟曾經是營業用的所以是鐵捲門，但看得出來鏽跡斑斑了，幸好這鐵捲門還有個小門，因此我想著應該是不用理會這鐵捲門還動不動得了，就這樣一直關著也沒差，從小門出入就好了。

    何之昀拿出朋友寄給她的鑰匙打開小鐵門，然後便掰著要推上去時應該是生鏽了所以推不上去，我笑她弱雞裝鬥雞的要她滾開讓渾身是力量的我來推，結果我七孔都快噴出血來也推不上去換她笑我臉紅得像關公似，卻弱得像老公公，最後是我們兩個一起用盡吃奶力氣一同變關公合力推上去，氣喘吁吁地看著髒髒的玻璃門，累死了！

    她於是又換了鑰匙解開鏈上玻璃門的鏈子，進去裡頭衝鼻而來的是老舊灰塵霉味，雖然她朋友說每年都會來清一次，可一年才1次當然還是不好聞，於是我便先快點去打開窗戶，因為沒繳水電費也沒電，這裡也不是向陽處所以暗暗的，不過因為仍是大白天所以適應光線後我們都看清楚裡頭。

    「其實我覺得很不錯耶…」我看著環境說：「我甚至覺得有點太離譜了…」是一個成微微弧形的咖啡廳，而桌椅、吧台、櫃子啥的都還在甚至還有營業用的廚房及店家的廁所設備，講白了根本就是住在小酒館裡，但是比小酒館還要大約莫兩倍…

    何之昀努著唇看著四周環境說：「莫名有種小懷念感呢，雖然我17、18歲時沒啥機會來這種咖啡廳，可這是我那年紀時流行的風格，當時鎮裡也有一間類似的，去過兩次，不曉得妳還有沒有印象，第二次便是有帶妳去的，那時候好流行這種風格呢。」可現在有種電影裡那種老美的小餐館。

    「其實也只是灰塵多而已，清一清是很不錯的。」

    「是沒錯……可妳要這麼多桌子幹啥？而這根本沒房間妳要睡哪？我為啥到現在才發現這根本是餿主意咧！」

    我笑著過去抱著她說：「不過就是睡覺的地方床隨便擺哪都行，反正就我一個人住而已沒必要有隔間吧？我就隨意擺在那兩張桌子位置也好。」

    她噗叱一聲抬頭看著我說：「超像住廢墟的流浪漢……我有沒用到讓妳淪落到成一個流浪漢嗎？」

    「流浪漢才沒有水電可以用呢，桌子啥的都可以有很多用途啊，」我便靠在她耳邊說：「至少其中一個用途就是在桌上操了妳，這裡有8張桌可以操過妳8次…」

    「是齁，沒桌妳還不也操我8次。」她又看向了窗戶那邊說：「這窗一大片的還有隱私嗎…」

    「那更好解決買個窗簾就好了。」

    她沒好氣地又走走看看的到了廁所繼續挑剔著說：「那妳一個人幹嘛要用到4間廁所？」

    「我高興禮拜一就上第1間、禮拜二就用第2間，妳不爽我就去用最底邊，我用另一間啊。」

    「這到底要怎麼洗澡啊！」

    「牽個蓮蓬就好了。」

    她轉頭看著我說：「言下之意是妳真的想住這？」

    「我覺得不差啊，好歹它以前也是咖啡廳，整理起來不會很差的，這地板也有復古感，況且我覺得這裡跟小酒館好像，只是大了兩倍，這反而可以給我熟悉安心感。」

    「還可以讓妳開轟趴。」她便又轉身走出去看著廚房，廚房她沒意見，只是她覺得有點好笑，因為是那種像餐廳的專業廚房，不鏽鋼工作臺啥的跟大冰箱都還在只是沒在用。「突然覺得很搞笑。」便轉頭看著我說：「真的想住在這？」我猛點頭，她又苦笑一串的看著廚房說：「好唄好唄……只是住這也太奇妙了吧。」

    「妳真的討厭著嗎？」

    「我只是覺得很妙…可像妳說的它整理乾淨確實會是個不錯的環境。」她又看著四周並抬頭望著天花板說：「我現在才注意到有水晶吊燈…這也太誇張了吧！」然後抓著我說：「這下可好了，妳可以學希雅掛在水晶吊燈上晃。」我哭笑不得，這女人又在講無厘頭的話了。

    看完下樓她便先打給她朋友說明我們要住這了，她朋友便說會幫我們恢復水電，上車時我好奇問：「可為什麼這麼好她願意免費給我住？」照理說是要收個房租費什麼的。

    「可能念在我曾經幫助過她吧，再說拜託一下…若那不是免費的那種格局妳是真的會住著嗎？定是免費的妳才覺得沒房間也無妨啊。」是沒錯啦…「要收了房租費誰要住…超不正規的房子，是我也免費給認識的可接受的住，而有人在裡頭使用也比荒廢著聚陰好。」我笑了出來。「說到這個，我們是不是不該不信邪？」

    「別胡思亂想了啦……心術不正才要怕。」

    「妳好像以為自己心術是正的。」

    「對自己女人心術不正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犯罪。」

    既然打定主意要住這了，何之昀便說可以直接回小鎮了，因為現在已經是放假尾端了，我們混到剩10幾天才來N市開始找房子，然後兜不攏又混了幾天沒認真找，畢竟這幾天我倆都住N市，當然是又不小心沉浸於腥羶色裡。

    因此這一切其實變得有點匆忙，回到小鎮其實我只剩3天時間就開學了…回到家裡我們先休息一會兒，何之昀就催促我趕緊把東西整理整理，如果整理好明天一早就可以跟我把東西搬過去N市，而我還要打掃新家呢。

    因為去N市的車程快4個小時，所以今天我把要帶去的東西都封箱好搬進去車裡後便跟何之昀早早睡了，隔天8點便動身前往N市，我的東西倒沒很多，四箱便差不多，至於床鋪什麼的何之昀說另外買來叫工人送，於是我們又花了幾乎半天多的時間打掃清理新屋子，到了傍晚6點多才打掃得乾乾淨淨而去吃晚餐，吃完順便就去寢具行看床訂購，明天就會送來所以今晚何之昀跟我一樣又買了間飯店房。

    在飯店裡我們當然不忘又做了幾次愛，隔天早上11點便去新家等運送工人把床搬來，等一切塵埃落定後，何之昀跟我一起站在門口看著家裡環境幾十秒後她說：「結果還比想像中的好呢。」

    我笑著說：「簡直就像是豪宅。」但是是比較舊時期的豪宅風格。

    她也笑了出來說：「真的。」

    我便把握時間的從後一把將她抱起來的走到床邊輕甩上床壓她在身下說：「終於是時候在這裡把妳操了！」

    「床才剛買新的妳就要把它弄髒了是嘛？」

    「這屋子總得有妳的味道…」

    我們完全沒放過這屋子的任何一個角落，吧台裡、桌子上、廚房不鏽鋼工作檯上都留下了我們激情的回憶，直到我們筋疲力盡抱一起睡覺時我還感到心滿意足著，好似忘了明天，是到了隔天傍晚她看了眼手錶後噘噘唇對我說：「琴，妳明天就要去上課了。」我才驚覺到這件事。「我看妳壓根兒忘記這件事了……」

    確實，雖然放假期間何之昀還是有下樓去工作，但我超閒的，所以我都在她上班時去睡一下，然後起來就差不多是她下班，要嘛不是跟她做愛就是可以清醒的見到她，與她摟抱著再一起入睡，這將近三個月的休假時間我簡直快忘記自己還是學生身分，有種無限多的時間可以跟她黏在一起的錯覺，現在才要知道她要暫時離開我身邊了。

    我變得不捨地抓著她並凝望著她，從小到大從來沒離開她身邊半步過，雖然我自認為這距離沒什麼，高鐵咻一聲就把我帶回去小鎮看到她，但我現在才發現這才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咧！可能剛開始吧…所以我只要想到明天開始我是一個人在N市，回到家就只有我一個人，身邊三公里內沒有之昀的氣息，一時之間我好無法適應。

    她也不會是跟我在同一個城市裡，突然覺得4個小時的路程遠得像4千公里。

    她吻著我的臉說：「我等妳去上課時再回去好了…」我垂皺著眉頭抱緊她不知道要說啥，好想跟她說可以別回去嗎？雖然我跟自己說無論如何每個禮拜都會不辭辛勞地回去，她也說只要有空就會過來找我，其實也才5天就可以回去看到她了，可是……「別這樣嘛~我們只要有時間一定都視訊好嗎？」

    是沒錯……可這感受很不一樣啊，縱使平時跟她相處本就少，可至少我還可以下去小酒館幫忙時偷看她幾眼，那跟透過螢幕的感受不一樣。

    今天我倒就沒跟她做愛了，一半想著她明天一早就會開她的車回去，不想要她太累，一方面我只想好好看著她，時不時親親她、抱抱她，結果我們到了凌晨快3點才依依不捨也撐不過去的睡了，早上7點我跟她整理好自己下樓後，我突出下唇看著要回小鎮的她。

    「乖~開心點迎接妳的大學生活，一定會很有趣的。」她摸著我的臉說。

    其實我真的對新生活的期待沒那麼熱切，但我也不能說啥的只能點點頭看著她也是依依不捨的又望著我好久，眼看著我真的得去上課了才轉身走去她的車子裡，黑色隔熱紙讓我看不到她的人，但我覺得她有再多看我好一會兒後才把車轉出停車格的開走，我站在原地盯著她的車尾直到看不見，這一瞬間我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我真的要一個人在N市生活，與何之昀小小的分隔兩地了，而這種新生活還不是她會陪在我身邊一起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