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初見10（微H）
殷璃获邀在达亚尔的屋子里用餐。 混合着香料、羊奶、蔬菜和各种肉类的汤确实非常好喝，但殷璃终究是刚吃饱没多久，出于礼貌同时当作尝鲜，用过一些后便搁下了碗。 看着这幕，达亚尔不知为何抓耳挠腮半天，之后像是想通了什么，开口邀请她外出走走。 殷璃一时反省了下，她就这样跑来，是否打乱了对方的行程。人家说不定原本有事要出门的，这会她直接跑过来，可又不好意思赶人回去。 于是殷璃客随主便地决定跟着他『出去走走』。 再加上，她对整个院子确实还不太熟悉，有个人带着也比较能够认路。 想着整个「院子」的大小，殷璃打开空间法术翻了翻，从一堆稀奇古怪又诡异的东西里，好不容易扒拉出一双看起来挺结实，而且审美在她接受范围内的鞋。 殷璃穿上试了两下，感觉很适合走长路，于是向达亚尔表示她准备好了。 接着只见对方随手丢出一个法阵，转眼他们就在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了。 面对突然开出的新地图，实在让殷璃愣了一会，毕竟她还是不太习惯突然之间转变环境。 而且这东西真的不能改良下吗？刚吃饱又晕传送阵让她有点想吐啊。 见到她的反应，达亚尔开口关切了一下。 殷璃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需要饭后消化。 「你就带我随便走走吧。」 她说得很随意，希望对方不要有心理负担，有地方想去儘管去，把她当个随身掛饰就行。 而不管去哪里，她跟着走便当作消食，顺便见识一下这个有各种神奇技术的世界。 殷璃都这么说了，达亚尔便领着她走在街道上。 而也就像殷璃所想的，在这种「普通」街道上许多人们习以为常的景象，对她来说，是非常奇妙又魔幻的经歷。 人们能够凭空变出水和火，东西突然消失或突然出现，没有翅膀的动物在空中飘过。 这些景象除了殷璃之外，完全没有任何人多看一眼。 而从逛街的角度来看，达亚尔也确实是非常尽责的友伴。一路上两人随意地搭着话，不论殷璃发出什么样的小白问题，他全都非常耐心地一一回答。 甚至只要殷璃对某样东西表示出兴趣，达亚尔二话不说付了钱就递到她手上，速度快到殷璃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因为看上去也真的都是些不太昂贵的东西，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但逛过半条街后，殷璃开始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了。 「怎么了？」 达亚尔见她停下脚步，有些讶异地询问。 「那个……我们现在有要去哪里吗？」 殷璃问着，对方搔搔头，给了一个她觉得很不妙的答案。 「唔、基本上就只是随便走走，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毕竟你应该还没机会好好逛过这边的街道。」 「那你要去的地方？」 达亚尔对这问题愣了愣。 「没有啊？原本今天就是留出来陪你的。」 达亚尔一脸疑惑，随后看着殷璃突然不说话，以为她不晓得这里的人一般都去哪玩。 他想了想，兴致勃勃地提议： 「你有听过话演吗？就是融合法术表演的一种戏剧形式，这条街上就有一家很有名的剧场，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 这个、听上去确实有点吸引人，但是…… 「达亚尔先生，我因为听说你有事找我，所以才主动前去拜访，如果是因为这样而造成你困扰的话我道歉。」 发现自己有所误会的殷璃，乾脆地放低了姿态，同时也转回了达亚尔一直回避的话题。 「所以说，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达亚尔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就在这时，从另一边街道涌来一整团不晓得是节庆还是什么活动的游行队伍，把整条道路佔得满满。 看着人潮往这边涌来，达亚尔顺势将她拉进了旁边的酒楼。 这家酒楼十分高档，不但足足有十多层楼高，里面的装潢摆饰也有种低调奢华的意味。哪怕鼓起勇气走进来，也让人连杯水都不敢点。 达亚尔没有走向人来人往的用餐空间，而是向侍者要了个私密性高的包厢。 几分鐘后，两人在三楼一处视野极佳的室外看台相对而坐。 落座后一时无话，只有桌上一炉炭火滚着茶水，随着水烧开冒出蒸气，壶里传来类似竹叶的清香。 殷璃倚着栏杆朝楼下看。 附近街道已经被挤得水洩不通，热闹盛大的游行队伍在街上缓缓前进，混着杂耍和舞蹈等各种表演，带来的喧闹声在三楼都清晰可闻。 殷璃看了一会便收回视线，随后转过身来，望向坐在对面的达亚尔。 对方一和她对上视线，马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把桌上的咸糕朝她推过来，催促殷璃用茶和点心。 殷璃动也没动。 于是达亚尔收起了笑容，似乎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而陷入了沉默。 殷璃看着细如柳丝的叶片在透明的茶壶内翻滚，默默等待对方整理思绪。 在茶香蒸腾的烟雾中，当水壶第二次响起如笛般的鸣声时，看上去像是投降了的达亚尔放弃一切掩饰，叹口气后直接说出了本意。 「其实，我找你是想解决失衡的事情。」 殷璃花了三秒鐘理解这句话。 然后她的脸慢慢红了。 殷璃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仔细回想一遍，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就是吃饭购物开房的把妹一条龙吗！？ 所以，达亚尔才这么弯弯绕绕的。 原来是等在这里！ 突然发现自己被套路，殷璃害臊的同时有些气恼。 因为少女的表情变幻不定，达亚尔一脸侷促地看着她。发现到这点以后，殷璃心里更加纠结了。 话说回来，既然以后这似乎都是无法避免的「例行公事」，那不管再怎么尷尬，恐怕还是在最开始就讲清楚比较好。 殷璃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即使还是压不下脸上的热度，依然尽可能平静地开口。 「我知道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这种事请你就直说吧。半天能解决的事情，不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还整个陪吃饭、陪玩、陪逛街的……达亚尔有耐心，殷璃都觉得累。 达亚尔搔搔脸颊，最后似乎是看女方都已经说开，也不再有所顾忌。 「所以你可以接受吗？……虽然用接吻的方式也能一定程度上缓解失衡，但最终还是只能靠男女交合的方式，才有办法真正处理我们身上的元素失调。」 殷璃避开他的目光，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伊瑟跟我详细说明过整件事了。」 虽然不能说对这种事情已经能够毫无罣碍地接受，但殷璃还是诚心阐述自己的立场。 「一开始知道要背负这种东西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气愤、很不平。但我知道你们也都没有能力改变这件事……甚至是最不应该承受我怒气的对象。」 她深吸一口气，把视线转回来。 「要说的话，我们事实上还是互相帮助的关係，这次你有需要，下次就换成我，不需要这么……客气。」 达亚尔前面听着还有点动容，听到后面却觉得她这说法十分微妙，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把话说开以后，他们也不需要继续走那些追女孩子的套路。 而且达亚尔的状况其实拖得有点久了，虽然不像殷璃前几天那样危及性命的程度，但身体多少还是有出现一些影响。 昨天全程清醒被伊瑟『治疗』过的殷璃能够理解。 体内元素失衡以后，会无来由地觉得身体沉重。当下或许会以为只是比较严重的疲惫感，但不论饮食或者睡眠都无法改善这种状况，直到体内过多的异质元素被抽走，身体才会恢復正常运作。 所以说，有病就要治……而曾经逃避治疗的殷璃，如今成为治疗他人的对象，心情不可谓之不复杂。 于是他们接着便离开露天雅座，回到室内。达亚尔对旁边的侍应生说了几句话，随后便带着殷璃上楼，一路走进了一个高档的过夜房间。 整个过程之简单快速，让殷璃疑惑到底是这里的订房流程本来就这么方便，还是达亚尔在走进这栋楼时就要了房间，甚至是来到这里之前早就…… 虽然心情很微妙，但殷璃决定还是不要纠结了，反正本来就要做，想太多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他们两人在床沿并肩而坐，达亚尔看着她，满脸好奇，而殷璃紧张得要命。 在得到少女的许可后，达亚尔伸手去摸摸她的脸，殷璃原本想挺住的，一会后还是忍不住躲开。 「抱歉。」 达亚尔坦率地道了歉，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是同一副身体，但殷璃和媸妍从头到脚实在毫无相似之处，甚至无法在任何时刻将两人搞混。 媸妍在与人交欢时充满攻击性，就像在捕食猎物，一不留神就会肚破肠流──而且是物理性、真实地流出肠子──跟她做是真的有实际上的生命危险，时时刻刻都无法放松警惕。 而殷璃则完全是遭受捕食的那方，感觉随时会被吓跑。两人退掉衣服后，少女更是瑟瑟发抖得像马上要被吃掉的小动物。 嗯，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也没什么不对就是了。 殷璃很紧张，但看得出来她很努力地不去紧张。 达亚尔觉得这样的努力有点可爱，同时也有些被触动。 心头一种痒痒的感觉，像是难以按耐的兴奋感。 他不知道这是自己自然的反应，还是爱情药带来的效果。但不论是哪种，达亚尔都不打算去抗拒。 他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甚至因为第一次出现这种情感而觉得新奇。 达亚尔在这次约会前，恶补过不少男女交往的书，虽然大半内容都记不住，好歹记住对待女孩子──尤其在床上──务必要耐心这件事。 所以哪怕心头痒得像是小虫子在挠，他还是配合着少女的速度推进节奏。 这件事其实挺容易的，因为殷璃忍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抡起抱枕砸他。 虽然每次砸过她都会道歉，不过达亚尔是真的不介意，反而觉得挺可爱。 毕竟以前在床上的对象手里可是拿着刀，殷璃手上的不过是枕头，让达亚尔顿时觉得自己非常耐揍。 ──只要能顺利完事，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在第一百零一次被枕头砸脑袋后，达亚尔总算成功达阵，吻到了少女的唇瓣。 他这一吻，让殷璃吓了一跳，查觉到的达亚尔连忙退开，同时观察少女的反应。 殷璃眨眨眼，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刚刚那个……就是闇元素吗？」 达亚尔舔舔嘴唇，心痒地怂恿。 「不确定的话……我们再来一次？」